Philosophia:哲学抑或神学?

【引言】讲希腊文明，不可以不讲古典时代①的希腊文明，而讲古典希腊文明，又不可以不讲philosophia即“哲学”。通常认为，希腊哲学是一种高度思辨、高度智性的思维样式，兴起于古风时代晚期，繁荣于古典时代，在希腊化时代和罗马帝国时代也有很好的表现，在基督教兴起时期更参与了新宗教的神学建构。这样说大体上是不错的，但也应注意，正是在古典时代，传统宗教神话迅速转型，逻各斯或理性思维开始享有与迈索斯即神话思维同等的地位。用“五四”时代一论者的话来说，正是在古典时代，希腊精神开始“净化”，摆脱“恐怖与愤怒”，转向“和平与友爱”。②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，philosophia———尤其是“伦理转向”意义上的philosophia 即“爱智慧”———是与激进民主( democratia) 、悲剧、修辞学、政治学等同时兴起的，与诗歌、绘画、雕塑和音乐前所未有的繁荣同时出现的。① 还应注意，通常并不被认为是“哲学家”或“爱智慧者”的智术师们( sophists) ，其实也活跃在古典时代; 现在公认最重要哲学家之一的苏格拉底，当时被许多雅典人视为智术师而非“哲学家”或“爱智慧者”。凡此种种，都可视为伴随philosophia而出现的古希腊智识产品。